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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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第二日起的都很早，太陽還沒出山，姜三家這幫男人在姜風院裏集齊，獨缺姜黃，所以姜風先帶著大家夥一起去探姜黃，姜黃還沒睡醒，像是被夢魘住了，滿頭汗淋漓，姜風運轉靈氣穩住他，姜黃安靜下來之後，迷糊中擺擺手說不去，姜風便叮囑那你好好休息，回頭兄弟們再來看你，姜黃嗯一聲，翻個身繼續睡過去。
眾人並不過分擔心，姜黃雖然人迷糊著，但給出了非常重要的暗示，他不過是識海尚在和新的記憶封印抗爭，若力求突破，只需護住心脈，小範圍內不會引起太大的動靜，即便落下損傷，停止對抗，以後好好修養，也會慢慢恢覆的。
姜風勸他未果，侍馬們關切問幾句，也都幫不了什麽，一眾人心照不宣保守彼此的秘密，看著姜黃睡踏實，便離開這位於側峰的院落，飛去七蕊城觀星學宮上課，小飛船嗖嗖嗖的，很快降落在飛龍臺，姜三家的是踩著點進的學宮，到的時候，大學堂裏密密麻麻全是姜家婿，一看全是熟臉兒，姜七家的還給姜風占了位置，其他侍馬也有托人占位，姜四家的遲到了，最後沒轍，強行和姜風擠在同一個長凳上。
姜風很無奈的搖頭，問他為什麽遲到，姜四家的攤手，“要伺候我家姑奶奶。”
姜風便說三殿昨兒就出發了怎麽四殿竟沒按時去？
姜東方具體也不清楚只道他家元水體弱，自來王城不慎著涼，多休息了半日，本就不想動身的，磨蹭半天最後還是七蓮峰城大祭司那邊直接派人來強行接走了。
姜風都能想得到姜東方八成苦口婆心勸了半天，那四殿必然哭哭啼啼舍不下郡馬，姜四家就這麽一個男人，還不得跟眼珠子一樣護著，生怕一時看不到一輩子也見不著了。
姜東方看似不在意，但情緒上的擔心和焦慮還是被姜風捕捉到了
看樣子哪怕粉飾著太平與祥和的王城，也讓除了姜風以外的人都察覺到危機四伏，暗流湧動。
迷霧尚未撥開，那還是先聽學吧，昨兒明明說這課業聽也行不聽也行，結果各家的都來捧場，說明什麽，說明這些學問哪怕出了王城回了外城忘的一幹二凈，也有值得了解的意義。
而且各家的男人都在場這件事，也讓姜風明白，今年老姜家所有的夫婿一個也沒落下，全來了王城，越發讓他覺得今次的祭祀不同尋常。
學堂裏嘈雜，講學的先生進來，瞬間安靜。還給大家嚇了一跳，這先生老眼熟了，穿的跟老學究似的，仔細一看哎喲這不是我們三殿府上老鄭麽。
老鄭不卑不亢，順便說每一門課業都由各殿府上長使負責講學，真誠希望大家放下地位身段，在學宮就做一個敬業好學的學子。
“那必須的，鄭先生就放心吧！”姜風一看老師是自家的人，覺得長臉，立馬站起來第一個表示支持。
老鄭很利落，講學也自成風格。他這門課跟聊天似的，可隨時提問隨時解答，進學堂連書本都沒有帶，就著寸厚的驚堂木一拍，將老姜家關於祭祀的入門知識跟大家娓娓道來。
老鄭說，王族供奉信仰且年年大行祭祀的祖神，是一位名為媧的神，也是姜王族唯一的神。
講學就此開啟。
眾人聽的專註，時不時的表示驚訝與感慨。外頭對於姜國的描繪與傳言和老鄭說的僅有一半的重合度，另外的全是九境這麽些年來瞎編亂造導致傳聞五花八門。
只是老鄭說出來的，也很離譜。有些部分甚至聞所未聞。
老鄭說了，要聊老姜家的根兒在哪裏，得從整個宇宙說起。宇宙浩瀚無垠，孕星河無數，各星河自成一系，而後誕神，神常居各星河之上界高等星域，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神域或者神界，而我們所在的星河名為銀河，銀河星域上界有神名媧，某時出行，擇路遇之星體創世，於混沌中開天辟地造萬物生靈。
有侍馬打斷了老鄭，“鄭先生，開天辟地的我記著好像是盤——”
他沒說完，被同桌拽了胳膊，示意不要擡杠。
老鄭將一切看在眼裏，笑著搖搖頭，說眾不同族，各奉其道，我們理解外頭的一切說法。
於是又接著講：人外有人，星外有星，這修禦大陸所在星體並不是唯一被媧神眷顧過的世界。總之，媧以神力開天地山川，塑江河湖海，後生飛禽走獸花鳥魚蟲。說到人，一開始本星體上都不曾有這樣的活物。至於何至今日之貌，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古神媧之名，在場學子都是知道的，但他們對媧的了解並不是老鄭說的這樣，也沒立即反駁，便問老鄭：
後來怎樣了呢？
這後來的事情和靈脈人關於上古之神的傳說倒有部分相似。老鄭說媧神總覺得這生靈萬物差點意思，她創造的世界，仍然讓她覺得孤單，適逢星體之間無秩序沖撞，損毀頗多，遂著手修補，順便照著神自己的模樣構造出幾個人來，並賦予她們一些類神的特征，故而人之靈智終高於世間所有生靈，所以人便憑借著這份古神賦予的靈智花了數萬年的時間發展進化，最終掌控了古神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
這期間有的人成了神，有能力前往高等星域，即所謂上神界，奉媧為主神，有的人成了仙，去往次等星域，即仙界，奉上神為主神，而大多數人既沒有成神，也沒有成仙，於是供奉神或者仙來庇佑自己和家族以及所生活的疆域，即中低等星域。
總之，人越來越多，數萬年一代代繁衍生息，龐大而覆雜，於是神跡漸漸消落，人不能再成為成神，而成仙這件事情也變得十分罕見。
因人這一群體，也在不斷的分化，雖誕於同個星體，但星體之大，故而所居地域十分不同，圈成了不同的群落和氏族，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不管怎麽說，人之群族的走向和發展在經過萬萬年之後，終究超出上古創世神媧的預料。
是的，創世之神也有她無法掌控的局面。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識，他們可以通過修行飛升為仙人，也可以是庸碌的凡人，但不管什麽樣的人，日子過久了，久到古神完全變成寫在書籍裏的傳說，遙遠而淡薄，人便會根據自己的利益需求改編甚至臆想出各種各樣的祖神來護佑自己，來圓滿自己為人在世那些抹不去的遺憾。
於是，人不再承認媧創造了所在的世界，他們甚至降低媧的神格，或者幹脆將她從祖神的位置上拉下來，匹配給自己編出來的並不存在的上神為妻，僅僅承認媧有孕育之神力，久而久之，媧泯然於眾神，提及她，也不過是說她造了人，但也只是造人，再後來連造人這樣的驚世之能都看的不那麽重要了。
這樣的趨向，不止出現在一顆星體，幾乎在媧留下神跡的所有世界都出現了類似的局面。
祖神媧回神域時，覺察她造出來的生靈，於初心背道而馳，遂生嘆，道宇宙秩序或許從她改造星體那一刻開始，便埋下隱患，不如順其自然吧。恰逢本系星域中有活躍的小星體脫離自己原有的軌道，飛馳撞上修域星體，星域內星體碰撞本也尋常，只媧神曾於修域星體創世，因人對祖神的誤解和疏離有意放任，但神心憐憫，思量再三，出手修補被損毀的星體。
後世修域大陸上關於對古神的傳聞，也有雷同的版本，叫做媧女補天｛1｝，至於天如何破損的，則另有說辭。
老鄭說，人有分多氏族，族與族有不同，具體表現為言語，相貌，行事，生存，及最重要的靈智。只無論如何，媧神在姜人這裏，那是獨一無二的老祖宗了。且姜氏自古至今，族群數量只占末梢，卻獨奉媧為祖神，以媧神後裔自論。
姜風聽到這一段，見眾學子反應，大都認為老姜家的口氣著實不小，仿佛別的人族都是媧用泥捏出來的，唯獨她們家是媧嫡親血脈，是媧自己生出來的一樣。
老鄭不以為然，也不下定論，只道若嚴格評斷，媧對於銀河星域中所有存在過神跡的星體來說，有創世之功，更是我們所有人族以及萬物萬事的祖神，只不過經歷了千年萬年的發展和繁衍，生靈演化，類目繁多，具備高階靈智的人族掌控世界，為自身的權益在古神之傳上編撰出許多有鼻子有眼的神來供奉，殊不知即使上界神仙眾多，真正的創世祖神唯媧一個。
老鄭說的頭頭是道，姜風卻滿腦子疑問，正想發言，身後姜張已經開口，“那個老鄭吶，哦不對，鄭先生，照先生的說法，各位殿下是祖神延續數萬萬年的後裔，那先生姓鄭，祖先也是媧神麽？”
“不敢當，我等微末之人，不配以神裔自居，我等不過是依附神裔才得以生存的類智人罷了。道法自然，無祖神，無我等，可無姜族，亦無我族。”
這句好多人沒反應過來，再問老鄭，老鄭卻不肯多說了，只道：“神裔存，吾等存，神裔亡，吾等身死魂滅，吾等與神裔同在。”
學堂最後一排有個侍馬舉手提問，“長使先生，冒昧問一句，長使既為智脈人族，那麽與靈脈人族相比，誰能活的更長久？”
老鄭一點也沒客氣，反正他在學宮的身份很高級，“若以年齡論資排輩，在座各位大人，稱我一聲爺爺也不為過。”
王婿們好學，紛紛舉手提問，老鄭卻就此打住，命助學少使將星域微影圖掛在學宮四面墻壁上，說世界不穩，不過是因為我們長年累月做那井底之蛙，若心眼皆寬，何愁世道不安？
時間一到，老鄭下課走人，留下一眾面面相覷，姜張翻起課業手冊，發現今兒就這麽一堂課，後面的排課也是稀稀拉拉的，有一搭沒一搭的上，有的侍馬還茫然的問，“這就完了？”
“不然呢？”
“鄭長使下節課什麽時候？”
“不知道，反正下次課不是他。”
“……”
“鄭長使是三殿家的大管事，近水樓臺，咱們問問姜三郡唄。”
姜三郡一邊盯著廣闊的星域圖，一邊做雙手攤，“別問我，沒結果。”
姜周則撥開人群，“散了散了，回去好好覆習吧，萬一要考試呢。”
“考個錘子！”反對的是姜周旁邊一位二殿家的侍馬，“我說你們擱這兒幹啥呢，這麽好學？裝啥大尾巴狼啊，走走走，跟哥兒幾個下山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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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起的都很早，太陽還沒出山，姜三家這幫男人在姜風院裏集齊，獨缺姜黃，所以姜風先帶著大家夥一起去探姜黃，姜黃還沒睡醒，像是被夢魘住了，滿頭汗淋漓，姜風運轉靈氣穩住他，姜黃安靜下來之後，迷糊中擺擺手說不去，姜風便叮囑那你好好休息，回頭兄弟們再來看你，姜黃嗯一聲，翻個身繼續睡過去。
眾人並不過分擔心，姜黃雖然人迷糊著，但給出了非常重要的暗示，他不過是識海尚在和新的記憶封印抗爭，若力求突破，只需護住心脈，小範圍內不會引起太大的動靜，即便落下損傷，停止對抗，以後好好修養，也會慢慢恢覆的。
姜風勸他未果，侍馬們關切問幾句，也都幫不了什麽，一眾人心照不宣保守彼此的秘密，看著姜黃睡踏實，便離開這位於側峰的院落，飛去七蕊城觀星學宮上課，小飛船嗖嗖嗖的，很快降落在飛龍臺，姜三家的是踩著點進的學宮，到的時候，大學堂裏密密麻麻全是姜家婿，一看全是熟臉兒，姜七家的還給姜風占了位置，其他侍馬也有托人占位，姜四家的遲到了，最後沒轍，強行和姜風擠在同一個長凳上。
姜風很無奈的搖頭，問他為什麽遲到，姜四家的攤手，“要伺候我家姑奶奶。”
姜風便說三殿昨兒就出發了怎麽四殿竟沒按時去？
姜東方具體也不清楚只道他家元水體弱，自來王城不慎著涼，多休息了半日，本就不想動身的，磨蹭半天最後還是七蓮峰城大祭司那邊直接派人來強行接走了。
姜風都能想得到姜東方八成苦口婆心勸了半天，那四殿必然哭哭啼啼舍不下郡馬，姜四家就這麽一個男人，還不得跟眼珠子一樣護著，生怕一時看不到一輩子也見不著了。
姜東方看似不在意，但情緒上的擔心和焦慮還是被姜風捕捉到了
看樣子哪怕粉飾著太平與祥和的王城，也讓除了姜風以外的人都察覺到危機四伏，暗流湧動。
迷霧尚未撥開，那還是先聽學吧，昨兒明明說這課業聽也行不聽也行，結果各家的都來捧場，說明什麽，說明這些學問哪怕出了王城回了外城忘的一幹二凈，也有值得了解的意義。
而且各家的男人都在場這件事，也讓姜風明白，今年老姜家所有的夫婿一個也沒落下，全來了王城，越發讓他覺得今次的祭祀不同尋常。
學堂裏嘈雜，講學的先生進來，瞬間安靜。還給大家嚇了一跳，這先生老眼熟了，穿的跟老學究似的，仔細一看哎喲這不是我們三殿府上老鄭麽。
老鄭不卑不亢，順便說每一門課業都由各殿府上長使負責講學，真誠希望大家放下地位身段，在學宮就做一個敬業好學的學子。
“那必須的，鄭先生就放心吧！”姜風一看老師是自家的人，覺得長臉，立馬站起來第一個表示支持。
老鄭很利落，講學也自成風格。他這門課跟聊天似的，可隨時提問隨時解答，進學堂連書本都沒有帶，就著寸厚的驚堂木一拍，將老姜家關於祭祀的入門知識跟大家娓娓道來。
老鄭說，王族供奉信仰且年年大行祭祀的祖神，是一位名為媧的神，也是姜王族唯一的神。
講學就此開啟。
眾人聽的專註，時不時的表示驚訝與感慨。外頭對於姜國的描繪與傳言和老鄭說的僅有一半的重合度，另外的全是九境這麽些年來瞎編亂造導致傳聞五花八門。
只是老鄭說出來的，也很離譜。有些部分甚至聞所未聞。
老鄭說了，要聊老姜家的根兒在哪裏，得從整個宇宙說起。宇宙浩瀚無垠，孕星河無數，各星河自成一系，而後誕神，神常居各星河之上界高等星域，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神域或者神界，而我們所在的星河名為銀河，銀河星域上界有神名媧，某時出行，擇路遇之星體創世，於混沌中開天辟地造萬物生靈。
有侍馬打斷了老鄭，“鄭先生，開天辟地的我記著好像是盤——”
他沒說完，被同桌拽了胳膊，示意不要擡杠。
老鄭將一切看在眼裏，笑著搖搖頭，說眾不同族，各奉其道，我們理解外頭的一切說法。
於是又接著講：人外有人，星外有星，這修禦大陸所在星體並不是唯一被媧神眷顧過的世界。總之，媧以神力開天地山川，塑江河湖海，後生飛禽走獸花鳥魚蟲。說到人，一開始本星體上都不曾有這樣的活物。至於何至今日之貌，那都是後來的事情了。
古神媧之名，在場學子都是知道的，但他們對媧的了解並不是老鄭說的這樣，也沒立即反駁，便問老鄭：
後來怎樣了呢？
這後來的事情和靈脈人關於上古之神的傳說倒有部分相似。老鄭說媧神總覺得這生靈萬物差點意思，她創造的世界，仍然讓她覺得孤單，適逢星體之間無秩序沖撞，損毀頗多，遂著手修補，順便照著神自己的模樣構造出幾個人來，並賦予她們一些類神的特征，故而人之靈智終高於世間所有生靈，所以人便憑借著這份古神賦予的靈智花了數萬年的時間發展進化，最終掌控了古神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
這期間有的人成了神，有能力前往高等星域，即所謂上神界，奉媧為主神，有的人成了仙，去往次等星域，即仙界，奉上神為主神，而大多數人既沒有成神，也沒有成仙，於是供奉神或者仙來庇佑自己和家族以及所生活的疆域，即中低等星域。
總之，人越來越多，數萬年一代代繁衍生息，龐大而覆雜，於是神跡漸漸消落，人不能再成為成神，而成仙這件事情也變得十分罕見。
因人這一群體，也在不斷的分化，雖誕於同個星體，但星體之大，故而所居地域十分不同，圈成了不同的群落和氏族，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不管怎麽說，人之群族的走向和發展在經過萬萬年之後，終究超出上古創世神媧的預料。
是的，創世之神也有她無法掌控的局面。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意識，他們可以通過修行飛升為仙人，也可以是庸碌的凡人，但不管什麽樣的人，日子過久了，久到古神完全變成寫在書籍裏的傳說，遙遠而淡薄，人便會根據自己的利益需求改編甚至臆想出各種各樣的祖神來護佑自己，來圓滿自己為人在世那些抹不去的遺憾。
於是，人不再承認媧創造了所在的世界，他們甚至降低媧的神格，或者幹脆將她從祖神的位置上拉下來，匹配給自己編出來的並不存在的上神為妻，僅僅承認媧有孕育之神力，久而久之，媧泯然於眾神，提及她，也不過是說她造了人，但也只是造人，再後來連造人這樣的驚世之能都看的不那麽重要了。
這樣的趨向，不止出現在一顆星體，幾乎在媧留下神跡的所有世界都出現了類似的局面。
祖神媧回神域時，覺察她造出來的生靈，於初心背道而馳，遂生嘆，道宇宙秩序或許從她改造星體那一刻開始，便埋下隱患，不如順其自然吧。恰逢本系星域中有活躍的小星體脫離自己原有的軌道，飛馳撞上修域星體，星域內星體碰撞本也尋常，只媧神曾於修域星體創世，因人對祖神的誤解和疏離有意放任，但神心憐憫，思量再三，出手修補被損毀的星體。
後世修域大陸上關於對古神的傳聞，也有雷同的版本，叫做媧女補天｛1｝，至於天如何破損的，則另有說辭。
老鄭說，人有分多氏族，族與族有不同，具體表現為言語，相貌，行事，生存，及最重要的靈智。只無論如何，媧神在姜人這裏，那是獨一無二的老祖宗了。且姜氏自古至今，族群數量只占末梢，卻獨奉媧為祖神，以媧神後裔自論。
姜風聽到這一段，見眾學子反應，大都認為老姜家的口氣著實不小，仿佛別的人族都是媧用泥捏出來的，唯獨她們家是媧嫡親血脈，是媧自己生出來的一樣。
老鄭不以為然，也不下定論，只道若嚴格評斷，媧對於銀河星域中所有存在過神跡的星體來說，有創世之功，更是我們所有人族以及萬物萬事的祖神，只不過經歷了千年萬年的發展和繁衍，生靈演化，類目繁多，具備高階靈智的人族掌控世界，為自身的權益在古神之傳上編撰出許多有鼻子有眼的神來供奉，殊不知即使上界神仙眾多，真正的創世祖神唯媧一個。
老鄭說的頭頭是道，姜風卻滿腦子疑問，正想發言，身後姜張已經開口，“那個老鄭吶，哦不對，鄭先生，照先生的說法，各位殿下是祖神延續數萬萬年的後裔，那先生姓鄭，祖先也是媧神麽？”
“不敢當，我等微末之人，不配以神裔自居，我等不過是依附神裔才得以生存的類智人罷了。道法自然，無祖神，無我等，可無姜族，亦無我族。”
這句好多人沒反應過來，再問老鄭，老鄭卻不肯多說了，只道：“神裔存，吾等存，神裔亡，吾等身死魂滅，吾等與神裔同在。”
學堂最後一排有個侍馬舉手提問，“長使先生，冒昧問一句，長使既為智脈人族，那麽與靈脈人族相比，誰能活的更長久？”
老鄭一點也沒客氣，反正他在學宮的身份很高級，“若以年齡論資排輩，在座各位大人，稱我一聲爺爺也不為過。”
王婿們好學，紛紛舉手提問，老鄭卻就此打住，命助學少使將星域微影圖掛在學宮四面墻壁上，說世界不穩，不過是因為我們長年累月做那井底之蛙，若心眼皆寬，何愁世道不安？
時間一到，老鄭下課走人，留下一眾面面相覷，姜張翻起課業手冊，發現今兒就這麽一堂課，後面的排課也是稀稀拉拉的，有一搭沒一搭的上，有的侍馬還茫然的問，“這就完了？”
“不然呢？”
“鄭長使下節課什麽時候？”
“不知道，反正下次課不是他。”
“……”
“鄭長使是三殿家的大管事，近水樓臺，咱們問問姜三郡唄。”
姜三郡一邊盯著廣闊的星域圖，一邊做雙手攤，“別問我，沒結果。”
姜周則撥開人群，“散了散了，回去好好覆習吧，萬一要考試呢。”
“考個錘子！”反對的是姜周旁邊一位二殿家的侍馬，“我說你們擱這兒幹啥呢，這麽好學？裝啥大尾巴狼啊，走走走，跟哥兒幾個下山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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